小小的年

  年临近了。
  放假已有多日,但最近一直在加班。其实也不是有多少工作要做,还是在修改一个方案。几年来都在做这件事,已近麻木。当加班的通知下达的时候我并未感到不快,心情十分平静。我忽然感到即使早早放了假,我也无非多睡几个懒觉,多看几场球,多打几局QQ保皇罢了。也不见得能做多少更有意义的事。相比而言加班未尝不是让自己更充实的办法。一旦想得开了,一切都无所谓了。我甚至忽略了即将到来的大年,没有了星期几的概念,也没有了腊月二十几的概念,我对年也麻木了。
  昨天晚上父亲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大概要到29。他说过了年几号回去?我说肯定初五。他说不能晚点吗?我说不能,要值班。他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自从18岁那年离家求学,算上这个年整整九个年头了。父母已经习惯了我不在家的日子。我也早已习惯了漂泊的日子。这些年我离开的不仅仅是那个家和那个村子,同时渐渐疏远的还有很多祖祖辈辈承袭至今的传统。比如年,我几乎要忘记这个节日,甚至出于经济的考虑而惧怕这个节日。前天晚上是“小年”,据说要吃饺子。我没有吃,只是因为不想吃。我甚至因为进了城而入乡随俗地在腊月23过“小年”,而在我的老家,是腊月24过的。我在日照的“家”,成立四年以来包括结婚一年以来没有贴灶王爷,也没贴过对联,也没放过鞭炮烧过纸钱。我在外面的9年时间里二月二没有炒过“糖豆”,清明节没有染过鸡蛋,端午节基本没包粽子。只有中秋节往往象征性的吃一两个月饼。我不知道是自己故意逃离还是无暇顾及,在外漂泊的日子里我几乎背弃了祖祖辈辈贯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传统。
  即使在那个环境里呆了18年,一旦走出来之后改变竟也变得如此容易。我不承认我在有意逃避他们,虽然传统很多时候从科学的角度代表一种愚昧,从经济的角度代表一种浪费,从精神的角度仅仅是一种安慰。我并未逃避他们,甚至说我在内心深处怀念他们。但我却确确实实在一年一年疏远他们。直到今天我感到几乎要彻底失去他们了。我不甘心,也不敢信。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曾经不是这样的。为了放假、为了穿新衣服、为了压岁钱、为了吃猪头冷肉为了买把玩具枪为了放鞭炮或观摩放鞭炮而对新年无比期待的我,到哪里去了呢?我分明还在这里,但我却不再期待新年了?我的心到哪里去了呢?难道到了那红艳艳的钞票和日益高筑的债台上去了?我说不清。
  年之于我,除了需要盘算什么时间去买票、是否能买上票、买什么东西回家、给各家的孩子多少压岁钱等等之外,似乎再无其他。可能年本就应该是小孩子的节日。一旦长大成人,年就成了一种责任,成了给小孩子创造一个值得期待和梦想、长大后还能快乐地回味的节日的活动。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无需为自己悲哀,每个人都有过孩提时代,那时候如果享受了年的快乐,现在就是时候给下一代小孩子创造这样的快乐。
  其实不仅仅是年。伴随着对年的热爱一起淡化的,还有许多节日,许多人,许多故事、许多心情和一种生存方式。我从一个厌倦了的世界跳到一个向往中的新世界,却始终对那些回忆念念不忘。念旧总不是什么很积极的事情,于是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念旧,不要念旧。然而一个瞬间的场景、一段倏忽闪过的记忆、一张熟悉的脸孔、甚至一种声音一种气味,都会让自己顷刻进入记忆深处,自己一下子凝滞在那里,仿佛迷失了自我,又仿佛梦中惊醒。在这时候,记忆不是梦,现实才是梦。记忆是真实的,现实才变得虚幻。
  最近加班枯燥之时就听听歌,聊以消遣。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就用QQ音乐的“随便听听”,随机听一些歌。不料竟然收获了容祖儿的一首《小小》。容祖儿大概也是成名已久的艺人?我是不了解的。当这首《小小》缓缓振动我的耳膜,我就像前面所说的听到了一种神奇的声音,瞬时拨动了记忆深处某根尘封已久的弦。我不知道自己想起了什么,仿佛置身于一种飘渺之境。我首先想起的是孟庭苇的《放在心里面》。这首《小小》比它更要飘渺,更加温柔。略带伤感的纤纤女声拂过心田,让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泪眼汪汪的爱人向你投来依恋和依赖的目光。让你无法拒绝。陶醉在这样的旋律中我几乎要回到近乎遗忘的小小时光。“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我忽然看到一些人,也看到自己,我们都曾是那些小小故事里的人,我们都曾是故事的一部分。
  小小的我,小小的年,我也有过。

腊月25日下午毕

《小小》
演唱:容祖儿
作曲:周杰伦
作词:方文山
专辑:《小小》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过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小小的誓言还不稳/小小的泪水还在撑/稚嫩的唇/在说离分/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小小的我傻傻等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过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小小的感动雨纷纷/小小的别扭惹人疼/小小的人/还不会吻/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守着小小的永恒

  最近比较忙,不过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天天呼朋唤友,喝酒吃肉,日子过得倒也痛快。转眼间又一周过去了。喝酒吃肉的日子很难想起写博客,于是一周没有写。
  也就是在最近的短短的两周里,在不断的和一帮狐朋狗友们喝酒吃肉间,我意外地收获了一种豁达。之前我也在努力保持豁达,但也许是生活空间过于狭窄的缘故,一年一年的生命消耗中我非但没有收获豁达反而让自己越来越狭隘。到最后只能做到外表豁达而满肚牢骚。这实在是可悲的很。最近我似乎慢慢又要重拾豁达之气。对于之前的许多让自己郁闷的人和事,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我竟然要看透他们,我竟然不需要佯装就能豁达地面对他们,这很好。这个收获让人兴奋。
  快要放假了,其实学生和有些老师已经开始享受假期了。我却不敢有这样的奢望。自从毕业以来还没有过过一个安稳的假期,不论暑假还是寒假。我没有感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有多么特别或者重要,但是奇怪的是最近5年都没有获得一个完整的假期。我曾对刚刚过去的08年的暑假寄予厚望,最后却因为读在职上课而耗掉了大半。总之不论公事私事,每到了假期我往往比平常还要忙。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然越来越对假期失去热情,我基本上对假期没有什么期待,甚至有些抵触。假期的工作和生活更加失去规律,反而不如平时的朝八晚五来得简单。遗憾的是这样的付出似乎意义寥寥,我并未因为额外的工作而获得一些额外的收获之类。也许会有一些意义,需要等到将来的某一天得以体现,我需要等。
  说到等,我忽然非常感慨。我一向以自己的年龄为资本,认为我经得起等待。我对自己30岁之前没有什么期待。但是我又不是一个脾气极为克制的人,过于沉寂的等待有时会让我逐渐暴躁起来。我还要继续学会忍耐,让自己本不安分的心性长出更多更厚的老茧,用以抵挡足够强烈的打击。并学会在等待中怡然自乐。
  我忽然想到我早就应该习惯于等,因为生活中似乎等待无处不在,每天都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等。早上起来坐公交,要等。车每到一站都要停,要等。路上遇到红灯,要等。下了车过马路,要等。到了学校按电梯,要等。上了电梯中途有人下,还要等。到了办公室开电脑,要等。开会人不齐,要等。中午食堂打饭,要等。银行取钱,要等。给人打电话响三声才接,要等。找人办事人不在,要等。晚上馆子去吃饭,点了菜要等。超市买东西,交钱要等。一下就想起这么多等,但应该还有更多。每天都在重复各种各样的等待。这一切等待的区别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既然能够从容地忍耐这么多等,又如何在乎再多一两次。
  也许有的等待从一开始就是徒劳的,注定没有结果的,或注定是失望的。就像有的车总等不来,有的会议人总凑不齐,有的电话总没有人接。
  坚持。在等待中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坚持。

09年1月10日

我猪狗不如

我吃饭
狼吞虎咽
大白馒头
炒鸡肉
一条小狗很可爱
我掰一块馒头给它
它看了一眼
我夹一块鸡肉给它
他闻了一闻跑开了
我吃的真香啊
狗都不吃的东西
我猪狗不如

2009.1.3晚

再见,2008

  12月31日晚上8点16分,又到了这个时刻。自从2006年有了这个博客,我已连续两年在这一夜写下这样的题目,这似乎就要成为一种惯例。我想今年还有必要让这个惯例继续下去。
  其实直到现在新年已近在咫尺,2009的脚步声已依稀可闻的时候,我仍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2008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年比以往的任何一年过的都快。我越来越感觉到时光的标尺上刻度并不均匀,时光是在加速流走,就像这刚刚过去的2008,三百六十五天仿佛在一夜之间流去。我又回到了去年的今天,同样的屋子里同样的我,披着同一件羽绒服在电脑前面说着同样的话题。
  2008年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极不平凡,而对于我来说,却一如既往,甚至说甚于既往地平凡。我试图将这一年压缩成几个镜头,或者几个瞬间,但发现这很难。我将一张大网撒进2008年记忆的池塘,拖出来之后发现网里空空如也,连根水草都没有捞出来。这一年的成绩让人沮丧。
  虽然如此,面对即将逝去的2008,我还要象征性地做一点纪念。虽然我对这一年并无留恋。

一、关于我自己

  相对于加速流去的光阴,我自己的变化却是在减速。也许是生活、工作日趋稳定的缘故,我在这一年的变化比之前几年要小的多。关于我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的沉淀中定型,包括我的身高、体重、酒量、衣着习惯甚至发型。还有我的脾气、秉性、好恶、生活方式乃至梦境。甚至连我的思想都在凝滞,仿佛要逐渐风干的标本。我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成熟,即便是,我也并不喜欢。但是岁月就是带给我我这样的改变,我无力抗拒。
  我已经逐渐沉淀为一个清晰的我。沉淀在这一年里进行的很慢,也许这意味着这个过程即将完成。三十而立,也许确实已经到了时候。
  关于我自己,似乎只有这些话想说。比之于过去两年,这次的总结显得沉闷而肃杀。我实在不想让自己过早地像一个老头一样活着,但却找不到什么东西能让我保持亢奋。这一年就这样了,也许亢奋发生在未来,那我会很期待。

二、关于我的工作

  工作总体上是愉快的,但谋生的本质仍未改变。我一直想尽快找到一些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让工作具有更高的意义,快快脱离“谋生”这个最庸俗的境界,但是一无所获。同样我也没有找到驾驭工作的方法,我承认我仍挣扎在工作的泥沼之中,疲于应付各种自己不喜欢人和事。
  我对自己能够完成本职工作的能力毫不怀疑,我对自己的职业操守同样信心十足。但是我没有能力让自己游刃有余的应付一切。我无法做到享受工作或陶醉于工作中,反而时常被搅乱心神。当我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投入工作,就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我无法把握妥协的尺度、进退的时机。我对工作的适应超乎寻常的慢,至今不得其门而入。
  也许是我对工作的复杂性估计不足,也许我应该继续妥协,也许应该调整自己的底线,也许早该放弃自以为是的清高,也许应该去学习更多专业技术之外的规则……有太多的也许。为了达到更好的工作状态我什么都可以做,只希望这个改变的过程不要太痛苦。
  这个岁末我的工作岗位发生了一点变化,我换了办公室,和一帮全新的人打着交道。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对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似乎一切的前途都在别人手中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或者永远都不会给你。我感觉我的前途已经暂时失控,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这似乎很悲观,但是我不感到悲哀,我对自己的要求并不高,我只希望能够在快乐中工作,身体的疲劳、时间的紧迫都能被愉悦的心情抵消。我一直在致力于达到这样的工作状态。

三、关于我的小家庭

  我和LP的这个小窝终于可以称为一个正式的家庭,我们在2008年的正月结婚了。这也许是这一年中唯一值得特别纪念的事情。不过我们的小窝并未因为结婚而变化太多,除了卧室旁边的墙上多了一张大大的“喜”字。我们结婚没有添置任何家具,连个板凳都没有添。一件唯一的物件是结婚那天从LP家里拉来的一口柜子,这是结婚必须要有的东西。最后也由于搬迁不便的缘故扔在老家没有往日照搬。这似乎是一场超乎寻常简陋的婚礼。
  夏天的时候我们又添置了冰箱和洗衣机,这个原本只有一台21寸彩电和两台电脑的家越发丰富了。LP的电动车折旧卖回去,又添了些钱买了一辆新电动车。这就是一年中的全部变化。
  我们买的房子快要交付了,这才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从挖下那个大坑开始,我和LP已经去看了好几趟。每次去都有新的进展,眼看着我们将来的家从无到有,从平地到大坑,到水泥柱子,再到砌起墙、安装窗户、铺上地暖管、贴上瓷砖,我们亲眼看到这些变化,规划着将来住在这里的日子。这非常令人期待。纵然每个月接近2000元的房贷让我们的生活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但毕竟有希望在。对属于自己的新家的期待,鼓舞着我们坚定地向前进。
  也正是因为如此,相比于即将过去的2008,我对即将到来的2009更加期待。因为很多令人激动的事情都将在这一年发生。我们将住进我们自己的家,还将迎来这个家的新成员,新生命。这多么令人期待。纵然在规划明年的账单时让人愁眉不展,但是每当想到即将迎来的新变化,经济的压力显得微不足道,强烈的期待让人内心无法平静,虽然还有2个多小时,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来迎接2009。

四、关于老家和亲人们

  老爸老妈还是老样子。打打零工,挣点小钱,足以糊口。所幸他们身体还好。老爸去一中给学生烧过开水,也去环卫所做过垃圾清运工,却都未能长久,最后还是去跟着装修队去和水泥。令我羞愧的是在最近两年强大的经济压力下我没有底气让他们停止劳动,因为我暂时还无力提供足够的赡养费让他们可以脱离劳动。他们也无法停止劳动。我还需要他们坚持最后的几年,这几年里他们还需要自食其力。
  同样值得欣慰的是我的小外甥女也在健康成长。这是一个爱笑的小姑娘,非常可爱。在电话里她已经能够比较清楚的喊我舅舅,我对这个角色还不太适应,但这毕竟令人欣喜。姐姐的日子也在继续向好的方向发展,今年的冬天又在做羽绒服,听说还雇了2个人,俨然成了一个小老板。这一切都让人欣喜不已。
  我非常希望他们都过的好,一年比一年好,最好比我好。

五、我的朋友们

  朋友们还好。KZH君有车了(虽然是单位配的),ZLQ君竟然做了爸爸(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那是男孩是女孩),WZL君,这个一提起来我就倍感亲切的家伙,结婚了。虽然他结婚那天我在北京出差未能亲临,但这仍是一个值得一提的消息。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找的老婆似乎很漂亮,这是让人有些嫉妒的。ZYJ君,这个我一直珍视的兄弟,今年夏天的时候还头一次来了日照。还有其他一些朋友,可能变化不大,但总算没有变得更糟,都是在往上走的。

六、结束语

  22点42分,今年结束语来的有点早。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对过去的2008没有什么留恋,这也是我早早动手要将它送走的原因之一。本来我还在试图绞尽脑汁搜罗几句深沉的话来做一个结束,但是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日照的夜安静之极,心情竟也是如此,脑子都被这平静掏空。我不想用任何浮躁的词汇来打破这份宁静,就让这个对我而言平淡如真空的2008,在这静谧的夜色中走完最后一程。也让我在这安详的夜色中沉沉睡去,等到一觉醒来,万象更新。

2008年12月31日夜

北京七日

  从北京回来的这一周忙碌异常,以至于连照片都来不及整理。今天晚上终有可以有一点时间,略作整理。
  15日接到通知,赴京参加教育部“双百论坛”会务服务,乘坐学校的奔驰一路狂奔,晚上9点左右到达北京。司机在GPS导航的指引下寻找宾馆,结果竟然引导到了一个小村之中,最后迷路了。幸而得路人指点,绕出村子,又重新查看地图,最终找到了位于酒仙桥路的798艺术园区。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半。安顿好行李,在宾馆吃了饭,已经是11点多。又处理了一些工作,凌晨终于可以躺下休息。
  16日与同事去印刷厂联系会议材料印刷事宜,途径了鸟巢和水立方,便忍不住下车游览。16号的北京天气不太好,天空灰蒙蒙的,可见度也不高。在这种氛围中鸟巢显然没有电视上那样壮观,反而显得有点破破烂烂。白天的水立方和电视上看到的相比也黯然失色,仿佛我在农村见到塑料大棚,不过比那个大一些罢了。再加上寒冷的天气,游人寥寥。不过兜售纪念品的小贩却不少。还会时不时有人走上前来伸出一张照片给你看:要照相吗?甚至在我漫步于鸟巢边上的一条马路上时还有一个老头突然靠过来,神神秘秘的对我说:我看相50多年了,一般人我不给看……最后我才听明白大概是个算命的。鸟巢这个在我印象中原本像天安门般庄严的地方看来和其他旅游景点也差不多。但北京毕竟是北京,鸟巢毕竟是鸟巢,无论如何来到这个地方还是让人激动的。
  在北京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宾馆里工作,又加上对北京极为陌生,也无处可去。除了在宾馆附近吃了几次以前没吃过的湖南菜、陕西菜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新鲜事。18日,在北京工作的高中同学,也是我们班的老班长LXD君,得知我来京,当晚于金鼎轩设宴。还有另外两名高中同学HZL和SMZ,这三位都是我高中毕业8年以来没有见面的老朋友。见了面自然感慨万千。于是把酒言欢,畅谈至深夜,临走时又在LXD君工作的酒店门口照了一张合影,返回宾馆时已经近凌晨。
  19日上午去北京亦庄参加了一个教育部-LUPA开源软件的会议。中午还在基伯尔曼饭店吃了一顿貌似有些档次的自助餐。我先前曾听说洋人吃饭时用刀叉要左手拿叉右手拿刀,但是我仔细观察了周围一些有身份的人,他们却像我一样左手拿刀右手拿叉,看来中国人还是和洋鬼子的习惯不太一样。
  20日-21日“双百论坛”举行,聆听了许多教育界、企业界人士的发言,收获颇大。不过收获更大的是品尝了新疆农业职业技术学院为大会提供的新疆特色食品。包括点心、各种水果还有一种叫做“rang”还是“nang”的食品。印象比较深的有薄皮核桃和大枣,还有一种个头不大硬邦邦的梨。
  21日下午论坛闭幕,至此来京已有一周。当晚便筹划返程。北京固然是一个好地方,大的很,也繁华的很,高楼林立,路上的车就像老家槐底下那个蚂蚁窝里的蚂蚁一样黑压压的数不清。但是“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在北京呆的越久,就越想念日照。在北京我不敢打开窗户,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产生的噪音轰隆隆响个不停,不分昼夜。而在日照则可以从容地享受安静的夜。我怕极了堵车,怕极了中国结一样的高架桥,怕极了去银行取钱要排几个小时的队。虽然我爱这里的繁华甚至说奢靡,但我终究还不是能融入其中的人。我一直认为大城市是富人的天堂,像我这样的人在这里不论如何终究是一个看客。“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21日晚11点半在北京站上了火车,一夜颠簸,22日中午11点半到达日照站。就这样,几乎是毫无准备的,我完成了我的第一次北京之行。之前也曾想过何时会以何种方式去一次北京,没想到是这样的。虽然我爱日照胜过爱北京,但毕竟北京这个名字对于每一个没有去过的人来说都有一定的吸引力。新奇和激动的成分还是有一些的。所以总而言之这次旅程是愉快的。
  其实我一直没有准备好写这篇东西。今天虽然写了这些,仍然是草率的。我原本想第一次去北京必然能产生一些伟大的感想和不同寻常的体验,或者至少也能刺激一下自己日渐迟钝的神经,但起码现在看来还没有产生这样的效果。北京我肯定还要再去,只是再去的时候希望不再是带着工作,而是带着自己喜欢带的人,去自己喜欢去的地方。也许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获得去北京的意义。

12月27日夜

三鹿破产

  本来这个话题在我三评奶粉事件之后就不打算再提起,现在三鹿破产,蒙牛巨亏9亿,我忽然忍不住还想说一句。9月12日我在一评三鹿奶粉事件的时候就曾表示三鹿必须倒闭,现在看来竟不幸言中。民族奶业的悲剧让人无法高兴起来,但是一种报复的心理又让我感到快意。中国奶业用自己的牺牲为民族食品工业做了不光彩的注脚,我不知道这算一种悲哀还是喜讯。无良企业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但是一两个企业的代价又如何能与国人健康的代价相比。29万儿童,这是一个怎样的代价!
  不想再说太多,已经说的太多。

2008年12月24日 平安夜

在北京

最近几天一直在北京,由于工作特殊,作息时间很不规律,虽然还能坚持每天到博客上来看一眼,但是力不从心,疏于更新了。今天先传一张照片,下周回了日照再总结吧。


2008年12月16日于鸟巢

我爱我家

  最近比较忙。是心忙。人并是不是非常忙,活也并不是特别多。但就是心忙。可能是心情不太放松的缘故。
  这几天主要在写方案。学院示范性高等职业院校建设中有我们部门的一个项目,于是要写这个建设方案。甚至不止最近几天,可以说最近3年来都在写这个东西。写啊写,改啊改,就那几句话翻来倒去三年之久了,无聊透顶。我终于确信了我确实不擅长写这样的东西。或者说写也能写,就是很难写到领导满意。或者领导也满意了,就是领导过一段时间又会有新想法,于是又要改。3年来这项工作都没有停止,而且每次集中的修改都往往在暑假、周末里面。而且还偶有通宵达旦,于是拖得身心疲惫,看着这篇仅仅10页左右的稿子,唉声叹气。大概心忙就源于这里。心里别扭,不痛快。
  冬天来了。曾一度很冷,这两天又温和多了。身体曾一度有些虚,上火,感冒,口腔溃疡,这两天又开始好转了。手头一度非常紧,濒临破产,最近随着两本书稿费的到账,忽然又乐观了很多。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并非一无是处,对我来说这是福音,因为利率一个劲的降,这多么令人激动。这是最近几个月唯一能让我感到心潮澎湃的消息。让金融危机来得更猛烈些吧!让利率降得再疯狂些吧!听说欧洲快要达到零利率了,让我们快快与国际接轨吧!
  提到最近的生活,我必须提到一个人,那就是我老婆。老婆这个称呼有点土,不能显出我对她的尊重,但这样能更亲昵些。其实我在家里也不这样称呼她,我有更亲昵的称呼。这个女人说她工作一天之后不管有多少烦心事晚上下班一见到我就什么都忘了,我又何尝不是和这一模一样的感受。我们的家只是一个摆了几件简单家具的冰冷的屋子,而有了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温暖的小窝了。何况我们最近还在一起体会着新生命生长的喜悦。每天回到家我都很想关掉手机,安安稳稳地和这个女人呆上每天仅有的3、4个小时,虽然这样做可能对工作有些不负责任。不过她却一直是这么做的。早在数月前我就一直盘算解决交通工具的问题,寒冷的冬天让她拖着笨重的身体骑电动车走十几公里的路上下班实在不是我所希望的。我曾拟定了多种方案,但均被她否决了。我曾提出要买一辆摩托车来接送她,也曾想抛弃这个小窝去她公司附近的村子里另租间房子,还想过让她打车上下班甚至不上班了。这些提议均被她以目前严峻的家庭经济状况为由否决了。她早早地裹上厚厚的羽绒服,自己买了棉护膝和厚重的手套,把自己缠裹地如同农村田地里的豆虫,她用这种方式来支援这个家。她为我和这个家做了很多事,我记忆中保存了很多令我感动的事。我想我也应该为她做些什么,但到目前为止似乎什么都没有做。每当我说今天的工作很累的时候她都主动去做饭,而我似乎没有问过她是否也有工作很累的时候。在平淡的生活中我一次次忽略她的感受,似乎她生来就应该是那样的,没有任何要求的。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和生活的低谷里,我依赖这个家取暖,守候希望。而她不断贡献着热量。我忽然想起赵传的《我终于失去了你》“当所有的人/离开我的时候/你劝我要耐心等候/并且伴我度过生命中最长的寒冬/如此的宽容/当所有的人/靠近我的时候/你要我安静从容/仿佛知道我有一颗永不安静的心/容易蠢动”。我曾被这首歌感动良久。我所能确信的是我不会在失去之后再来唱起悲歌,我会牢牢的抓住,永远不会失去。
  本来烦躁不安的心情,在写完这篇东西之后竟然平静下来,家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它可以瞬间抚平千疮百孔的心灵。我爱我家。

2008年12月10日

一名外科医生的最后一瞬

他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他每天都忙着
给别人开膛破肚
检查心肝脾肺
甚至打开脑壳清除秽物
他对此轻车熟路
他见过无数黑掉的心
烂透的肺
奇形怪状的脾
和剩下一半的胃
甚至还见过一些脑壳
里面竟空空如也
但他们个个都活的很好
根本不像病号

他一生都在干这样的事
几十年如一日
忽然有一天
他想到一个人
那个每天早晨洗脸的时候
从镜子里看到的人
那人一生都在盯着他
他想他一定有病
虽然外表看来白白净净

他决定解剖这个人
他熟练的操着手术刀
从脖子往下剖开一条长长的缝隙
鲜血汩汩的流出
甚至还有些疼痛
他一生开了无数次膛
头一次感到疼痛

双手分开皮肉
他看到一副内脏
和他见过的无数内脏一样
有心有肺有脾有胃
只是心跳的有些无力
肺在艰难的呼吸
脾光滑地像剥了皮的鸡蛋
胃功能好像不太好
不知什么时候吃过的一次亏
到现在还没消化

对啦 脑袋
一定要看看脑袋
脑壳里光线昏暗
只看到黑洞洞一片
他伸手进去摸
先摸出一个存折
再摸
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女人笑的灿烂
又摸
摸出一样奇怪的东西
仔细看看
竟然是一个小时候踢过的毽子
只有这些东西吗?
大脑小脑左脑右脑
这些东西到哪里去了呢?
可脑壳里已干干净净
就像让狗舔过的饭碗

他想笑这个人的肤浅
笑他的脑壳就像个杂物间
他后悔给他检查的太晚
这么严重的疾病
这么多年早该发现

镜子里的人脸色黯淡
似乎离死不远
他试图将东西塞回脑壳
可刚弯下腰
就听见哎呀一声
很利索地死了

2008年12月1日至4日

聆听周杰伦

  前天下午,朋友开车接我去吃饭,路上我无意之间哼哼了几句周杰伦的《说好的幸福呢》,朋友惊讶的问我:你也听周杰伦?
  已经不止一个人这样问过我,而且都是以一种惊奇的口气。最初提出这一问题的是和我朝夕相处的老婆,直到我把《青花瓷》放给她听,并很认真的把歌词给她朗读几遍之后,她说了一句:很飘逸。从此我再听周杰伦她便不再惊奇了。
  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惊奇,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伪装的过于高深了。前几天的一个傍晚我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同事在学校门口等车,我点了一支烟,她说你也抽烟吗?你不抽烟就够深沉了。我对这个评价有些失望。我不希望给别人留下深沉的印象,因为这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很天真,天真的像个儿童。这一点我老婆可以作证。
  深沉与轻浮相对,一个给人感觉深沉的人必然反对轻浮,而流行元素往往掺杂了太多的轻浮。流行元素有时候也代表一种先进,然而大多数时候仅仅代表庸俗。流行的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迎合了低级趣味。而对人们来说低级趣味往往比高级趣味更有趣味,因此流行有他的市场。任何一个时代都有流行元素,从未绝迹。而我给别人造成深沉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很少关注或参与流行。
  当一个人排斥流行,那必然变得很土。我自己都承认我在生活上是一个很土的人。虽然我从事着互联网这样一个代表着新东西的行业,我仍然在很多方面像一个古董。我不认为“土”是一个贬义词,这是一种风格。是一种可怕的固执。我有时候活在古代,有时候活在虚无的精神中。我永远不愿走进主流社会中,而只能游离于它的边缘。因为我怕极了被包裹,我需要随时逃离。
  对与我这样的一个人,似乎不应该知道周杰伦,也不应该哼什么流行歌曲。其实大多数时候我是这样的。但只要活在这个社会上,就不可能把自己与世隔绝。即使我不主动去认识周杰伦,他也早晚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很早就见到这个名字,并知道他很流行。但我第一次在电视里见到这个人并听他的歌,是在2006年的春节后的某一天的下午。当时我在一个即将结婚的朋友家里喝酒。他的妹妹将一张周杰伦的光盘放进VCD里,于是整个下午甚至一直到晚上屋子里都是这个人的歌声。在他的歌声里我们喝了一罐又一罐啤酒,最后都醉了。这天下午我头一次听了《七里香》。我感觉这个音乐很特别。我认识了这个人就是周杰伦。
  在很多人看来,我不应该听周杰伦的歌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可能是年龄。在以我老婆为代表的很多人眼里,周杰伦应该是所谓“90后”或者至少也应该是“85后”喜欢的明星。我作为一个82年出生而且土里土气像个老头子的人,不应该喜欢他的音乐。关于这一点对于许多其他流行歌手来说我是基本认同的,比如那种“遇见蟑螂不怕不怕啦,神经比较大”的歌手,但对于周杰伦,我想不适用。我专门查了这个人的资料,出生于1979年,和我基本上是同龄人。身高和体重也与我相差无几。对于这样一个比我年龄稍大几乎同龄的人来说,我想我们之间不会有太大的隔阂以至于无法理解和沟通。虽然我们的身份、成长环境天壤之别,但这并不足以成为我们对音乐和某些人类共有的精神理解上的障碍。所以我听周杰伦的音乐,并在某些歌中获得某些程度的认同感,并由此对他本人进行某些程度的认同,不应该成为一件奇怪的事。
  我对音乐完全是外行。对于歌曲和歌手的评价纯粹是从个人好恶的角度出发。但我想歌手与他的歌曲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必然性,歌手的风格决定了歌的风格。歌的品味也反映了歌手的品味。这之间一定是有关系的。虽然娱乐圈不是艺术学院里的练音房,也不是诗人的创作室,身处娱乐圈的歌手难免会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对自己有所改变、妥协以及伪装。虽然存在种种复杂性,但是一个成名的歌手无论其成名的过程如何都必然是在某些方面有出众的才华。我猜想周杰伦一定像他的音乐一样富有才华。他一定是一个有趣的人。
  我不追星,我终生都没有崇拜过什么人。对于周杰伦,我同样是通过我听过的为数不多的音乐产生了模糊的第一印象。好在这是一个好印象。如果问我我对他的哪些歌有印象,我细数起来竟然不超过5首。这样的表现肯定不能算他的一个“粉丝”。但是对于我所知道的这几首,我却每一首都印象深刻。
  最先是2003年听到的一首《蜗牛》。这是一首让我长久无法释怀的歌曲,虽然数年之后我才知道这首歌是周杰伦唱的。这是一首感情四溢的歌曲,而且还是一首难得的励志歌曲。励志歌曲终于可以不以一种假大空的形式出现,而如此平易近人。虽然他最新的新专辑中有一首《稻香》据说也是励志题材,但也许是风格不同的原因,在我看来比《蜗牛》差之远矣。几乎就是这首歌让我不自觉的把周杰伦和其他流行歌手区别开来。我知道唱过这样一首歌的歌手,一定还有其他歌值得一听。
  后来又听过他的《七里香》、《菊花台》等。《七里香》为他赢得了不少奖项,但在我看来这远远不是他的代表作。顶多只是阶段性的代表作。再后来就是《青花瓷》、《说好的幸福呢》,如果说前面几首都是在盛名之下“慕名”而听,后面的两首则是我自己的发现。我发现他的所有作品中只有极为有限的几首能为我所接受,但这几首就足矣。就这几首就足以让我相信,周杰伦,这个流行歌手,这个才华横溢的音乐人,应该有这样的成绩,应该有自己的传奇。
  我不知道这样啰里啰嗦的一段文字能否解释我之所以听周杰伦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以后还是后会继续有人对此抱以惊奇。但我的解释就止于这里了。如果这还不够,我想我可以用周杰伦《青花瓷》里的歌词来做一下补充:“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这分明是一首诗,或者是一幅画,或者是一个故事,或者是瞬间萌发而被准确捕捉和纪录的一段思绪。这般细腻,犹如情人的发丝拂过脸庞,伴随着淡淡的幽香。这样的幽思仅凭文字怎可以传递,于是就需要他的歌声。他似乎就为此而生。
  将要结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这似乎对我解释自己为什么听周杰伦有帮助作用:65岁的北京大学校长许智宏先生,在2008年北京大学新年联欢晚会上以老迈、沙哑的嗓音和拗口的普通话演唱了《隐形的翅膀》。我在网上看过这个视频,许智宏先生的声音与甜美的张韶涵自然无法作比,但是我相信每个听众所经历的都是在一种震撼和感动。我也相信许智宏先生此举绝不是一种纯粹的娱乐或者敷衍了事的作秀,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更好的方式。他的演唱非常认真,这绝不是一个幽默。许智宏表示他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可见流行歌曲、流行文化中也一定包含着优秀的东西。每个人都可以从中获得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对于流行元素,不论什么样的人都无法全盘否定。
  所以,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样的人应该听周杰伦而什么样的人不应该听的问题。当你把周杰伦看做一个歌手,把他的歌看做一种音乐,那么就只存在你是否喜欢这种音乐的问题。这里面没不应该有门第之分。我们不会因为一首歌是谁唱的而喜欢这首歌。我们喜欢的是这首歌而不是它的出身。而所谓出身只是我们在称呼这些歌曲的时候附加的表示符号而已。有时我们会难免爱屋及乌地把喜欢一首歌转化为喜欢唱这首歌的人,这虽然是一种冒失但却无伤大雅。所以对于我听周杰伦,也不应该再有惊奇。也许有一天因为我变了或者他变了,我不再听他。也或者我会更喜欢听他。喜欢一首歌有时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是找不到理由的。或者找到理由也无法准确表达的。周杰伦只是一个符号,他代表他的音乐。我听的是只是音乐。

2008年12月1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