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需要多说,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警告了所有国人。奶粉——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吃的东西,现在都不再单纯。一个品牌、一种产品的损失再大,也是有限的。而由此产生的国民危机感和信任感以及政府相关部门公信力质疑造成的心理影响,才是持久和深远的。
事件已经不需要回放,各种媒体上铺天盖地的评论已经证明了一切。去年阜阳“大头娃娃”的闹剧尘埃未定,三鹿又用自己的品牌做陪葬,验证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多行不义必自毙。
愤怒是不言自明的。即使不是受毒奶粉侵害的家庭,在看到这样的消息时,也难以抑制激愤之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个民族品牌的倒下令人惋惜,然而自做孽,又让国人如何给你重生的余地。
以偏盖全从来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多年的老品牌如果因一时一事就全盘否定,显然是不客观的。但是一时一事也要看什么事。对襁褓中的婴儿的食品都可以疏忽大意甚至有可能为了追求经济利益而不惜昧着良心置无数家庭幸福于不顾,搞出这样的产品来,这种起码的道德和人性的泯灭是万难宽恕的。人民是宽容的,但也从来容不得罪恶的昭彰。
借口总是有的。何况如果从报道中的今年3月份就已经发现问题,8月1日就已经确定问题来说,9月11日晚上纸包不住火的时候才肯定承认——而且次日又十分可笑和荒唐地把责任推给所谓奶农,如果先前的一切都可以理解,可以原谅,可以宽恕,那么这样的表现如何让人民产生一点点恻隐之心。这不是自救,是自杀。
在事情彻底查清之前,按说是不该妄加议论。但是以今日之中国,彻查的结果又能有几分公信力?用理智去衡量荒唐,显然是荒唐的。当公信力缺失到如今地步,解释越发显得多余。任何解释只能招来更多质疑,最近数年来无数的事件都已经反复证明,毋庸多言。
这是一个巨大的悲哀。某些事已经腐朽到了让人没有任何信心的地步,金玉其外,无非是自欺其人了。
有些人说我比较悲观,应该多看到一些光明的事情。我又何尝不想。生活中我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认识我的人都有这种感觉。然而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只是陶醉或迷信于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就是一种过于乐观以至于丧失了危机感和判断力。甚至是一种自我麻痹。社会从来不是依靠弘扬和鼓吹成绩来进步的,相反,人类的每一个进步都是从不满开始的。矛和盾就是在此消彼长中不断发展。回避矛盾、粉饰太平从来不是正确的态度。
这个国家在不断的进步,纵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仍然不可否认我们的国家在进步。成绩不容否定,但问题也不容回避。讴歌和赞颂已经有很多人在做,需要有另外一些人保持清醒和客观。我不敢说我是这样的人,我也不配这样的人。但总有些人在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也许会牺牲自己,但他们绝对不是为了自己。我们永远需要这样的人,我们需要依赖这样的正直。
我很忌讳写时评。这里面的原因不言自明。然而更多的时候,在某些事情上我深感不吐不快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让我哑然,我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言语。评论反而显得多余,显得迂腐,显得不够明智。我认为自己无话可说,大概是哑然一笑——或者苦笑一下罢了。
一个客观的人不应该以自我为中心,也不该以自己的好恶来评论别的人或事。也不该以自己的局限来妄图衡量整个世界。但是人做出的哪一个选择不是以内心的天平为基准?这个天平大概是不准确的、偏激的或者有失公允的,但是这是真实的。
三鹿要倒闭,这是必须的。如果没有,我只能表示失望。我不是预言家,我也不做任何预言。我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论如何,我以自己有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勇气而自豪。
鲁迅在《狂人日记》的最后呐喊道:救救孩子!。这句话被引申出许多含义。我想鲁迅先生当时说这句话也未必有如此深刻的含义。但是到了今天,这句话竟可以如此直接的去理解。竟可以如此望文生义的去理解,竟可以如此真实而不需要抽象的去理解。救救孩子,成了一个如此具体和现实的事情。
我还没有做父亲,但是快了。我见过许多父亲、母亲,也见过很多孩子。对于大人,对于整个病态的社会的方方面面,逆来顺受、熟视无睹或者随波逐流也不失为一种明哲保身的智举。然而对于孩子,我们无法忍受任何的意外、不公甚至谋杀——这并不夸张,对于这样的性质,如此的定义并不为过。
言过其实也罢,夸大其词也罢,过于偏激也罢,感情战胜了理智也罢,这样的评价对我都我所谓。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我只能说这样的话。
救救孩子,为了我们自己!
2008年9月12日午
好象多割两刀不算是过分